【巍澜】一步过界（上）
※ 剧版/原著
※ 原创案情 经不起推敲 但欢迎捉虫
※ 我已经完全接受黑袍使、黑老哥、海星地星这些人设了（。
1
特别调查处。
赵云澜整个人瘫在椅子上，眯着眼睛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，看起来懒洋洋的，其实脑子转得飞快。
他在想一个人，沈巍。
前段时间刚知道了对方是黑袍使的事情，这个消息，他消化了很久，至今想起来都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。其实对方早就露出了蛛丝马迹，但凡他细想一下，就能察觉出不对劲，可他没去深究。
或者说，他打心底不想沈巍是黑袍使，所以不愿意深究。
大庆跳到桌子上，抖了抖一身黑毛：“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太平，好不适应。”
赵云澜转了转椅子：“怎么？太平还不好啊，给你一个偷懒的机会。”
大庆“喵”了一声，万分嫌弃：“不见得是给我偷懒的机会，怕是给某人追沈教授的机会吧，你可别想瞒过本猫的眼睛。”
赵云澜幽幽地叹了口气，他之前确实对沈巍颇有好感，可是现在，人家不单单是一个温润如玉的教授，还是大名鼎鼎的黑袍使，但凡他知趣，就该把那点好感扼杀在摇篮里，可是，他不愿、不甘心。
大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，舔了舔自己的猫爪子：“叹气干嘛，是不是人家沈教授看不上你？”
“你个死猫。”赵云澜随手拿过一旁的笔记本扔了过去，被大庆轻巧地躲开了。
“你别恼羞成怒啊！”
赵云澜正要起身好好治治那只死猫，突然响起了敲门声。
祝红象征性地敲了两下，然后一脸冷漠地走了进来：“有新案子了。”
本来平时听到这句话，心里都会很不愉快，这时，赵云澜心里却冒出了一丝丝期待，他迅速起身站好，从抽屉里拿出枪和棒棒糖，快步往外走。
“说吧，什么情况？”
大庆飞身一蹿，立在赵云澜的左肩上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。
祝红边跟着他们往外走，边说道：“密室杀人案，被害者名叫刘建辉，二十一岁，大三，本地人，死于昨日凌晨七点二十分，第一发现者名叫陈仁，是他舍友。”
“大学生？”赵云澜皱了皱眉，“龙城大学？”
“是，昨天警局的人已经去过了，确认是不可能完成的密室杀人，今才转到我们这来。”祝红说完，犹豫了一下，欲言又止。
赵云澜没注意到祝红的表情，他刚走到大厅，汪徵就拿了一袋档案过来：“赵处，这个是警局交接过来的案件资料。”
赵云澜点点头，没急着打开，反而看了看坐在大厅的众人。
郭长城顿时正襟危坐，一副严肃的表情，其余人倒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，等待着命令。
赵云澜：“老楚，小郭，林静，死猫跟我走，其余人留在特调处待命。”
话一出，林静第一个不乐意：“怎么又把我当外勤用啊，这个案子过了一天，我的黑能量检测仪已经派不上用场了。”
祝红急忙道：“我替他去。”
赵云澜摆摆手，笑眯眯道：“不想去啊，可以，汪徵，林静这个月奖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林静立刻换了一副面孔，眼睛笑成了一条缝：“愿意愿意！愿为老大效犬马之劳。”
“嗯？”赵云澜把档案夹在胳膊下，手插裤兜，“还有意见的没？”
祝红咬咬牙，走到赵云澜面前，看着他的眼睛：“我也要去。”
赵云澜避开了对视：“你本来就不是外勤，不用拼了命往外跑，乖乖待在这里，出了什么事，那两个能量体又不能外出，只能指望你了。”
被点名的两个能量体惭愧地低下了头。
“可是……”祝红还要再说什么，被赵云澜打断了，“再说了，我的车也载不下对不对？”
祝红这才不情愿地点头，双手抱胸：“真当姑奶奶愿意去啊。”
赵云澜笑了一下，没点破：“我们走，林静开车。”
大庆“喵”了一声：“那沈教授……”
“哦对了，汪徵打个电话给沈教授说明一下情况，让他在办公室等我，他作为龙城大学的教授，又是特调处的顾问，当然不能闲着。”赵云澜装作才想起来似的，一脸淡定，其实心里一早就炸开了花。
沈巍，自然是要见的。
自从上次之后，已经许久未见，分外想念，如今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，他怎么可能放过。
2
在车上，赵云澜大致看了下档案，一份案件经过，一份尸检报告，一份死者资料，以及死亡现场的照片，他重点看了下照片。
第一张就是全身照，死者笔直躺在地上，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，双眼瞪成铜铃般大，嘴巴大张，面目惊恐，似乎透露出一股不可思议。
第二张就把死者的手拿开了，放大了脖子上的痕迹，确实是掐痕。
照片有十几张，尸体各个角度的，放大的，整体的，还有一些现场有疑点的地方。
赵云澜看了一会，就把照片收起来了，扔给了旁边的郭长城，自己靠在后背上闭目养神。
林静几次透过后视镜看他，频繁到坐在副驾驶的楚恕之都看不下去了：“有话就说。”
“就……”林静放低声音，“老大这次为什么没带祝红？虽说祝红不是外勤，但哪次不是当外勤用的。”
楚恕之冷笑一声：“死宅，跟你说了也不懂。”
车已经开到龙城大学门口，林静找了个车位停好，有点不乐意：“你就懂了？”
“我是懂啊。”楚恕之说，“这叫避讳，懂吗？”
“不是……”林静挠头，“避讳什么？”
但这次楚恕之没回答他，但笑不语，可能是长年不笑的原因，这个笑容就像是硬搬上去的，十分僵硬，说不出的渗人。
林静抖了抖鸡皮疙瘩，赶紧下车，郭长城倒是不怕，一下车就“楚哥长楚哥短”得跟在后面。
赵云澜是最后一个下车的，闭眼久了，有点不适应外面的光线，他眯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，才能睁开眼，而这一睁眼，就看到了站在校门口、自己心心念念着的人。
六月份的天，艳阳高照，即使是这么炎热的天气，沈巍还是穿了一件规规矩矩的白衬衫，隐约能看到里面黑色的背心，看到赵云澜在看他，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。
赵云澜心里那点原本还能抑制的思念，突然疯狂增长，长成一颗参天大树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，原来，他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想沈巍，也比自己想象得要更加喜欢这个人。
“别在这里玩一眼万年了。”大庆不满地挠了一下一直傻站在原地的赵云澜，他这才回过神来，惊觉自己已经盯着沈巍看了很久。
赵云澜一边走过去，一边告诫自己，对方是黑袍使，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，收住自己的心，可是到底还是没管住，一走到沈巍面前，就忍不住道：“沈教授，好久不见啊，有没有想我？”
一说完，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。
沈巍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：“想的。”
赵云澜没往深处想，打着哈哈，招呼着后面的人跟上，一起往案发现场走。
案发地点在男生宿舍楼，3栋402，宿舍楼是老式的洋房，一共五层，没有电梯，上下全靠步行，和旁边崭新的教学楼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今天是周一，宿舍楼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，他们一路畅通地走到第四层，只有这一层用警戒线封锁住了，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警察，看到他们立马站起身走过来。
“赵处长，你可算来了。”他挂着官方式的笑容，眼尾有着几条细纹，边说边伸出手，“这次又要麻烦你了。”
赵云澜回握住他的手，笑道：“李警官，说这话就见外了是不是？我们什么关系啊，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。”
“赵处长客气了，等这个案子结束了，我们小酌一杯？我请客。”
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客套了半天，沈巍在旁边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，开口却还是温温和和的：“请问，能先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看一下吗？”
李警官这才转过头打量道：“这位是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赵云澜拍了拍沈巍的肩膀，“沈巍，特调处的顾问。”
两个人又客套了一会，等到楚恕之他们都快硬闯了，这才带他们去了402。
宿舍楼是对门式的，往里走，第二个房间就是402，打开门，一阵灰尘扑面而来。
大庆“喵”的一声，跳到后面的郭长城身上，敏捷地躲开了，赵云澜实实在在地吸了一大口，捂着鼻子扇了扇：“不过两日没住人，怎么就这么大的灰尘？”
沈巍递了一条手帕过去：“这一片都是很久以前的建筑了，墙壁上的粉尘很容易脱落。”
赵云澜伸手接过，捂在鼻子上，一股熟悉的冷冷淡香扑鼻而来，那是黑袍使身上的味道。
李警官也吸了一大口灰尘，猛咳了几下才指着地上用粉笔画出轮廓的位置：“就是那，死亡位置。”
宿舍是四人间，不是现在普遍的上床下桌，而是床铺和桌子分开的设计，死亡位置就在桌子旁，靠近窗户边。
赵云澜收了收别的心思，套上鞋套走进去：“现场完整吗？”
李警官：“除了把尸体带走了，别的都原封不动。”
赵云澜点点头：“倒也好，省得小郭又晕过去。”
正在做笔记的郭长城闻言，咽了咽口水。
地上除了尸体那一块用粉笔画了轮廓，还有一连串的鞋印也被画上了，脚印从窗口一直延伸到尸体旁，有来无回。
沈巍跟着走了进来：“这些鞋印想必检查过了吧？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李警官说，“当天凌晨，死者死亡的时候，宿舍其余三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，我们也调查过走廊监控录像，确实是看到那两个人在六点左右分别离开了宿舍，并且没有再回来，至于那个鞋印……”
“至于那个鞋印，肯定是没找到主人。”赵云澜笑着接过他的话，“毕竟没有哪个人类能从窗口进来之后，就凭空消失的，哦对了，你刚才说录像上看到两个人离开了宿舍，还有一个人呢？”
“前两个人一个叫陈仁，也就是第一发现者，一个叫杨华，另外一个人叫郑海天，他不常住宿，案发当日刚好在家里。”李警官一直站在宿舍门口，没有走进来，“这个案子就麻烦赵处长了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赵云澜笑道，“李警官先回去吧，有事我给你打电话。”
李警官又客套了两句，才转身离开，他一走，赵云澜就拉下脸：“早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，还在那装。”说完指了指杵在门口的三个人，“老楚小郭，你们去把那三个人带到沈教授办公室去，林静，过来试一下能不能检测到黑能量。”
“没希望的。”虽然嘴上这么说，林静还是乖乖拿了仪器进来。
郭长城手上还拿着档案袋，犹豫着要不要给赵云澜，被楚恕之伸手拿过，扔到了沈巍手里，然后一把揽过还没反应过来的某人，转身走了。
赵云澜一边捂着鼻子，一边在那检查现场，为了方便，床铺上都贴有各自主人的名字，刘建辉的床铺在下层，靠近窗户，被子还呈现着半打开的状态，就像是主人只是起床上了个厕所，一会还要回来继续睡觉。
床旁放了一本书，书名叫《侦探游戏》，赵云澜把手帕叠好，放进裤兜里，戴上手套，拿过书看了眼简介，说的好像是十几个侦探，为了一笔奖金，一起去了郊外，参加一个宴会，宴会的举办方会导演一出杀人案件，谁能破解谁就能得到奖金，但是当晚就有一个侦探自杀了，大家都以为这是举办方出的题目，而那个侦探是举办方插入进来的人，没想到第二晚又有一个侦探自杀了……
赵云澜把书用密封袋装好，一转头就看到沈巍正在认真地研究档案袋那组图片，低垂着眉眼，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，看得他一阵心动，忍不住凑了过去。
“怎么样？看出什么了吗？”
沈巍闻言抬起头，惭愧道：“那倒是没有看出来。”
赵云澜一在沈巍旁边就忍不住想动手动脚，他去勾对方的肩膀，轻轻拍了拍：“没事，我也没看出来。”
林静在旁边默默开口：“报告老大，没有检测到黑能量。”
赵云澜横了他一眼：“你说说你搞得那些废铜烂铁，哪个能派的上用场？”
林静不敢怒也不敢言，为了生活，忍受了这个差别待遇。
沈巍扶了扶眼镜：“过去这么久，黑能量应该散了差不多，确实是有点为难了。”
“沈教授说的是。”靠得近了，赵云澜有些心猿意马，讪讪收回手，怕自己再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。
“这本书是……”沈巍看了眼赵云澜手里的书。
“哦……这个啊，”赵云澜举起手里的书，“看起来挺有意思的，拿回去消遣时间。”
沈巍：“……”
林静默默吐槽：“公然假公济私。”
“行了啊，我可都听见了。”赵云澜烟瘾上来了，从口袋拿出了一根棒棒糖，剥了糖纸刚想放进嘴里，就感觉到一股视线，他转而把糖伸到沈巍面前，“要试试吗？沈教授。”
沈巍摇摇头：“你也少吃点，对身体不好。”
“没事，硬朗着呢。”赵云澜把糖扔进嘴里，一丝甜意从舌尖至喉咙一直蔓延到心里，“走，差不多可以去看看那三位舍友了。”
如果是普通人，不在场证明加上那一串鞋印，绝对可以排除三位舍友的嫌弃，可如果是地星人犯案，密室就不成立，不在场更不能证明什么。
可是，为什么偏偏要留下那一串鞋印？如果不是那一串鞋印，警局的人不一定会怀疑到地星人身上，而既然留下了鞋印，为什么还要伪装成自杀？这是非常矛盾的做法。
从尸检报告来看，确实是缺氧引起窒息而死，没有别的外伤，也没被下毒，也就排除了被人毒晕之后，强行借用死者的手掐死自己，那么也就是说，死者确实是自己掐死自己的，那么鞋印又作何解释？
因为鞋印，而确认了是他杀，那么，凶手到底用的是何手法？又为何在一切都完美的情况下，留下那么致命的证据？
赵云澜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，强迫自己转换思路，以地界人的思维去看待这个案子，正要重新整理思路，就感觉后颈一凉，他愣愣地抬头。
沈巍的手非常凉，甚至可以说是冰，一点儿温度都没有，赵云澜的后颈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，但是心却意外地平静了下来。
沈巍收回手，握紧拳头，脸上带着隐忍：“别想了，我们到了。”
果然，前面就是沈巍的办公室了，赵云澜把棒棒糖随手扔进垃圾桶，深吸了一口气：“好。”
默默跟了一路的林静，莫名觉得有些饱。
3
面前坐着一个比自己还沉默的人。
郭长城想，有些手足无措，他最怕应付这种场面，对方不爱说话，自己也找不到话题，两个人相对无言，异常尴尬。
就在他第四次看手表的时候，门终于被推开了，看到赵云澜的那一刻，郭长城松了口气，立定站好：“赵处。”
“嗯。”赵云澜慢悠悠走进来，看了一眼坐在郭长城对面的人。
低眉垂目，戴着黑框眼镜，手不停地捏着衣角，听到声响紧张地抬起头，然后低得更低了。
赵云澜问：“老楚呢？”
“楚哥让我先带他过来，他和另外两个同学在图书馆等着。”
郭长城边说边让开了位置，和林静站在一起，掏出了笔记本，赵云澜拉了张椅子过去，坐在原本郭长城的位置上，然后拍了拍那张椅子：“沈教授，坐。”
沈巍看了一眼林静他们，林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，就怕自己奖金没了，急忙道：“我们习惯站着，你坐就好。”
沈巍也就没再推辞。
赵云澜一直在观察对面的人，沈巍坐下来的时候，他明显放松了许多，赵云澜笑了笑，掏出自己破破烂烂的工作证：“同学，你好，不要紧张，我们就是问你一点事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杨……杨华。”杨华就没抬起过头，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“哦？”赵云澜翘起了二郎腿，“不要那么急于回答，我还什么都没问，现在第一个问题，你刚才在哪里？做什么？”
郭长城正要说话，被眼疾手快的林静捂住了嘴巴。
杨华犹豫了一会才说：“图……图书馆，看书。”
“很好。”赵云澜笑了笑，“不过有没有人告诉你，跟人说话的时候，看着对方的眼睛是最基本的礼貌？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，带了一丝压迫感，杨华明显把头埋得更低了，沈巍拍了拍他的肩：“没事的，同学，你这是协助我们调查，不是在被审问，不用紧张，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可以。”
杨华的衣服都快被捏烂了，他抬起头，求助似的看向沈巍：“沈教授……”
沈巍笑了笑：“别怕。”
“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杨华鼓起勇气，还是没敢看赵云澜的眼睛，“那天我六点就去图书馆了，然后就听说刘建辉死了。”
“听说？”赵云澜抓住了重点，“听谁说？”
“陈……陈仁。”杨华说起这两个字的时候，声音明显抖了一下。
赵云澜眯起眼睛：“你怕他，为什么？”
杨华抖得更加厉害了，眼睛布满血丝，看起来竟像是要哭了一样，沈巍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行。”赵云澜没再追问，“那我们换一个话题，你喜欢看书吗？”
杨华被问得一愣，呆呆道：“还行。”
“喜欢看什么？世界名族？民间杂谈？还是……”赵云澜故意停顿了一会，“悬疑解密？”
不过杨华没什么反应，他似乎有些疑惑得摇了摇头：“我喜欢看专业有关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赵云澜点点头，笑道，“倒是个好学生，行，今天就到这里吧，这是我的名片，如果想起什么了，可以打电话给我，二十四小时开机，今天谢谢你了。”
杨华紧张地接过名片，看了眼沈巍，沈巍收回一直放在对方肩膀上的手：“辛苦你了，快期末考了，回去好好复习。”
杨华低声应好，埋头匆匆忙忙走了，赵云澜看着他慌乱的背影，若有所思。
沈巍：“想到什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赵云澜收回目光，“就是觉得沈教授真是一个好老师。”
他这话里有话，沈巍无奈道：“你还在生气。”
“哪敢。”赵云澜嗤笑，“我倒是真希望你是一个好老师。”
“我……”沈巍正欲说什么，被凑上来的郭长城打断了，“赵处，沈教授，你们在说什么？绕得我头都晕了。”
“晕什么晕？”赵云澜坐直身体，严肃道，“我还没说你，怎么没先把第一发现人带上来？不知道审问的先后顺序？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郭长城一被凶就腿软加结巴，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，倒是赵云澜看不下去了，觉得自己活像欺负他似的。
“行了行了，你打电话让老楚把陈仁带过来。”
郭长城乖乖地打电话，一接通，就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：“楚哥……”
赵云澜一听，差点坐到地上去，沈巍在旁边扶了一下，皱眉道：“你小心点。”
赵云澜重新坐好：“这小子怕是要告我状。”说着，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，正要剥糖纸，就看到沈巍眉皱得都快能夹苍蝇了，满脸的不赞同，只好又讪讪地放回兜里。
烟不能抽，糖也不能吃……赵云澜叹了口气：“死猫，你跟着杨华，注意点他。”
在郭长城肩膀上瘫了半天的大庆，这才慢悠悠地跳下来，不满地“喵”了一声，去追杨华了。
没过一会，楚恕之就带了陈仁过来，恶狠狠地看了赵云澜一眼，又面无表情地走了。
赵云澜脸皮能有城墙厚，才不怕这种无意义的眼神，笑眯眯地指着椅子，对陈仁说：“同学，坐。”
陈仁边坐边不耐烦道：“该说的我都说了，你们又要问什么？”
赵云澜：“你只要把你昨天告诉他们的话，原原本本重复一遍就行了。”
陈仁疑惑得看了他一眼：“你是什么人？”
“别误会，我也是警察。”
“那你们就不能统一来问？还分批来？”陈仁双手抱胸，“我就说最后一次，那天，我们宿舍就三个人，我、杨华、刘建辉，早上六点左右，我和杨华就去图书馆复习了，大概七点四十几，我想到还有一本书忘了拿，就回去拿书，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刘建辉躺在地板上，走过去才发现他把自己掐死了，然后我就报了警。”
“就是这样。”陈仁说，“我不管他是自杀还是他杀，都跟我没关系，他死的时候，七点二十分，我正在图书馆，所以，请别再找我了。”
“拿什么书？”赵云澜皮笑肉不笑，“那本书最后拿到了吗？”
陈仁扬起下巴，老神在在的：“怎么？这也与案件有关？”
“那倒不是，关心一下同学而已。”
陈仁冷笑一声：“还有事吗？没事我走了。”
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赵云澜把后背靠在椅子上，直勾勾地盯着陈仁，“刘建辉这个人怎么样？”
陈仁瞳孔缩了一下：“又是关心同学？”
赵云澜不置可否，陈仁咬了咬牙，揣紧手指，指甲都陷进肉里了，他仿佛还不自知，过了一会才道：“人渣，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“哦？”赵云澜笑了一下，“你们有仇？”
“有仇又怎么了！”陈仁仿佛忍耐到了极限，跳了起来，“就算我有杀人动机，没有证据也别想抓我。”
沈巍想安抚一下他的情绪，手刚伸过去，就被陈仁重重拍了一下：“别碰我！”
沈巍愣了愣，赵云澜站了起来，把他挡在身后，收起了嬉皮笑脸，冷冷道：“行了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陈仁二话不说转身走人，等人走出了办公室，赵云澜才沉声道：“林静，跟着他。”
沈巍似乎还没回过神来，有些愣愣地，赵云澜蹲在他面前，抓起他的手仔细得看了看，除了有些红之外，什么都没有，即使这样，赵云澜还是心疼地问了一句：“怎么样？疼不疼？”
沈巍愣愣地看了一眼赵云澜。
赵云澜以为他是疼了，赶紧呼着气吹了吹：“不疼了，不疼了。”
吹在手上，热热的，痒痒的，沈巍脸有些红，赵云澜一见他这样，心软得一塌糊涂，哪还记得人家是黑袍使这回事。
最后终究是沈巍脸皮薄，顶不住郭长城十万伏特的目光，轻轻抽回了手，他这一抽，赵云澜倒像是突然回过神来，自嘲道：“我倒忘了，黑老……”
沈巍急忙打断他：“疼。”
说完还把手又伸了过去，轻轻咳了一声，赵云澜反应过来，重新坐回椅子上，撑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，沈巍只好沉默地收回手，盯着那片红晕看。
其实，手哪会疼呢？疼的是心。
第三个人，郑海天被带进来的时候，楚恕之都感觉到了气氛得不同寻常，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郭长城，后者也一脸懵地看向他。
楚恕之：“……”指望这个呆瓜的自己也是着了魔。
郑海天乖巧地坐了下来，惊讶道：“沈教授也在啊。”
“嗯。”沈巍勉强露出笑容，“你不要紧张……”
“我不紧张！”郑海天兴奋得打断他，“能帮助你们是我的荣幸，你们放心，我一定有问必答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！”
赵云澜来了兴趣，问道：“昨天凌晨7点20分，你在哪？”
“在家里，我爸妈以及保姆可以作证。”
“你和死者刘建辉有结过怨吗？”
“没有，因为我不常住校，和他没什么交集，不过他人品不怎么好，所以没什么人缘，大家也都蛮讨厌他的，包括我另外两个舍友。”
“哦？”赵云澜示意他继续说。
“陈仁的女朋友，就是被他挖了墙角，为此他们还打了一架呢，至于杨华，他天天被刘建辉欺压、嘲笑，使唤来使唤去的，怨气说不定更深。”郑海天压低了声音，凑近赵云澜，“不过我听说，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。”
“你知道的还挺多。”赵云澜似笑非笑，拿出了之前顺走的那本《侦探游戏》，“这本书你知道是谁的吗？”
郑海天看了一眼，立刻肯定道：“陈仁的。”
赵云澜：“你确定？”
“确定。”郑海天点头，“我还问他借过，不过他死活不肯借。”
“这就有趣了。”赵云澜重新靠回椅背上，“陈仁的前女友你知道是谁吗？”
郑海天挺起胸膛，有些得意：“我当然知道，说起来，她还是沈教授的学生，辛梦。”
赵云澜闻言看了一眼沈巍，看到对方冲他点点头后，才继续道：“行啊，小伙子，消息灵通。”
郑海天嘿嘿地傻笑：“那我是不是摆脱嫌疑了？”
“看你这话说的，我们什么时候怀疑过你了？”赵云澜掏出名片，递了过去，“非常感谢你的帮助，如果还想到什么别的东西，随时打电话给我。”
郑海天双手接过，有些受宠若惊：“那我没事能打电话给你吗？”
赵云澜难得地愣了两秒，才反应过来，笑道：“那是当然，这种事还用问吗？欢迎来电。”
等郑海天一脸满足地走了，他才收了笑容，站起来拍了拍衣服：“老楚，小郭，你们跟着他，至于沈教授，我们去见一见你那位学生。”
沈巍按住了他的肩膀：“不急于这一时，我们先吃饭。”
“急，当然急。”赵云澜说，“我已经摸清了一些蛛丝马迹，却还有一些模糊的地方，直觉告诉我这位辛梦就是突破口。”
沈巍不赞同地皱眉，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劝住赵云澜，一时之间两人僵在那里，过了一会，沈巍灵光一闪，有些踌躇道：“我……我饿了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早说。”赵云澜看了眼手表，“居然这么晚了，走走走，去吃饭。”
周围的光景仿佛都褪了去，只剩下赵云澜一个人，就像是一万年前，他坐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，沈巍眼中便再容不得其他。
当时不懂得那是什么，只觉得有他在，世事都变得波澜不惊，等沈巍终于明白那是心动时，已经覆水难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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